28.12.06

[2002慕士塔格手记] 之二

 
我和次落



 
驼队



 
C1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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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雪了

[2002慕士塔格手记] 之一

 
攀登队

[7月22日简报]:
11:00深圳出发往广州白云机场
13:50广州飞机起飞往乌鲁木齐
20:30到达乌鲁木齐
21:15乌鲁木齐飞机起飞往喀什
22:50到达喀什

7月22日是在喀什最后集合的时间,
很多队友和国家登山队的教练们已经在喀什饱尝了几天的新疆羊肉和民族风情了。
俺今年一直忙于在祖国各地飞来飞去混碗饭吃,
所以22日当天才像疯狗一样深圳……广州……乌鲁木齐……喀什一气呵成。
到喀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在其力马克宾馆(我戏称为“骑驴马克”)见过了几个队友和次落老爷就赶快安歇了。

[7月23日简报]:
8:00从喀什“骑驴马克”宾馆出发;
15:00到达苏巴什步行点;
15:30步行出发往BC;
19:30到达BC;
0:50睡觉。

早八点准时出发了。
出城不久在最后一个能接收手机信号的小镇吃了早餐抓饭。
我也见识了秘书长MM辛凌同志的饭量,
她先是要把抓饭拨给我一半,后来不知怎么着吃了两盘!
这次的队员有七个,
我和顾新来自深圳、张伟峰来自广州、单萍来自上海、方亚哲来自温州、
梁传声来自沈阳还有一个香港同胞阿德。
赫赫有名的教练和协作阵容使这个攀登队变成了豪华团队:
顾问马哥、队长次落老爷、教练加拉、教练景阳、联络官李春元、
厨师褚师傅、协作唐山还有秘书长辛凌。

我们走的是中巴(中国——巴基斯坦)公路,
据说这条公路在不久前阿富汗打的热闹时还是封锁的,
军车、坦克排成了长龙。
现在这条公路被山洪和泥石流冲的破败不堪,
几乎走上五、六百米就要拐到临时辅道绕开修复施工的工地路段。
新疆登协的联络官李春元特意让我们注意看一个山洪肆虐造成的奇景:
两个完好的桥基,但整个桥体已经被移到200米外了,
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拿走的积木一样。
基本上路是沿着一条河在走,河床相当宽,但正在奔腾的水道很窄,七零八落的很没有气势;
河水即不是蓝也不是绿也不是黄,而是一种浑浊的乳灰色,
异常喘急的从遥远的雪山流向喀什方向。

过了检查站后不久就到了喀拉库里湖,湖水倒映着巨大而沉稳的慕士塔格。
慕士塔格峰,海拔7546米,位于东经75.1度,北纬38.5度。
在新疆阿克陶县与塔什库尔干的交界线上,属西昆仑山脉,
与公格尔峰,公格尔九别峰并称东帕米尔高原三高峰。
山峰西边坡势平缓,北边和东边却十分险峻。
该峰山体浑圆,状似馒头,常年积雪,雪线约海拔5200米,冰山地貌发育十余条冰川,
其中最大的栖力冰川和克麻土勒冰川将山体横切为两半,冰川末端到达海拔4300米。
该峰主要有四条山脊:南山脊、西山脊、西北山脊、东北山脊,
西坡坡势平缓,但多裂缝,北坡和东坡均十分险峻。
从山脚的喀拉库里湖边看去,该峰就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当地人称之为“慕士塔格阿塔”,“慕士塔格”意为“冰山”,“阿塔”意为“父亲”。

该地气候与公格尔山相似。
由于有众多山系阻隔着印度洋、太平洋气流的进入,因而气候十分干燥,
降水主要来自高空西风带气流和极地冷湿气流的相互作用。
在海拔7500米左右地区,平均气温在-20度,最低可达-30度,
最大风力9~11级,通常风力是7级左右。
天气频繁变化是这一地区的一大特点,即使在夏季,山上也可能风雪交加,
气温可下降到-20度。
通常登山活动一般安排在6~8月为宜。

做短暂停留很快就于15:00到达了海拔3500米的“汽车终点站”苏巴什。
我在我的GPS记录里命名为“步行点”,的确,在这里所有辎重都上了骆驼背,
而我们则要步行大约4个小时到海拔4400米的慕峰大本营。
由于很多原因草场的退化使当地的克尔克孜族已经无法以放牧为生了,
做旅游服务和登山协作成为了他们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简单的吃了路餐就开拔了,对了,要说的是新疆的西瓜简直甜死了!
“步行点”的位置是在一片很大的开阔地中央,周围群山环绕,
在慕士塔格的右边可以看到与三国交界(阿富汗、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的山脉。

过了一条河就到了在很多照片里经常出现的麻扎,也就是穆斯林的墓地,
有点像用土胚垒成的,没有任何色彩修饰,与周围土色的山浑然一色,
和宗教背景很浓的造型呼应似乎默默昭示着生命最终向自然的归宿。

路上发现的土拨鼠引起了很多人的惊奇,围着它拍个不停,以为发现了什么稀有动物,
后来发现到处都是也就见惯不惊了。
我们在拍摄的时候它居然站了起来“嘎嘎”叫了起来,毛茸茸的拖着大尾巴显得很可爱,
经唐山介绍才知道这貌似可爱的动物居然就是导致草场退化甚至消失的罪魁祸首之一,
也是鼠疫的传播者。
回来查了资料知道它学名叫旱獭,俗称“土拨鼠”,长约37厘米—63厘米。
据统计,蒙古现有旱獭1000多万只,在草原上随时随地都能见到这种动物。
旱獭的繁殖能力非常强,一胎能产2—8只小旱獭。
旱獭主要吃窝边草,生活在窝附近,不会跑远。
关键是它吃的是草根,所以使草丧失了再生能力。
在它们的窝附近,一般是看不到草的,都是裸露的黄土地和一个个的洞穴。

褚师傅腿不好,所以有毛驴作为乘驾,那头驴懒得很,从不愿走在人的前面,
但也不愿意落在太后面,由于我刚开始的时候状态很好,且无高原反应,
所以走在第一个,这头驴就老跟在我后面较劲。
我走它走、我停它停、我快它快、我慢它也慢……
后来走到三分之二的地方,高原反应严重的张伟峰和体力没适应的单萍都骑了它,
于是我们戏称如果登顶后颁发证书要在他们二人的名字后面加上毛驴。

懒了一下没有多带衣服,把36升的背囊和80升的大背囊都交给了骆驼,
所以遭到了惩罚,领教了这里的风云变幻。
穿着快干裤和COOLMAX长袖T恤一直觉得热,
晴天白云,直射的太阳一点都不吝啬的烤着你。
一片乌云飘来就开始下起了雪粒,风也开始吹了起来,温度也一下子降了下来。
套上仅带着的抓绒衣才勉强能抵抗寒冷。
但最糟糕的是我只戴了薄薄的遮阳帽,没带保暖的抓绒帽。
这下可惨了,因高山无法洗澡,出于卫生的考虑我出发前剃了个光头,
于是我等于屋漏偏逢连绵雨。
风吹的我耳朵生疼,看着其他穿着冲锋衣的队友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好在又过了一条河后很快大本营就到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当众换上了排汗保暖内衣和冲锋衣裤,还好没感冒。
这时是19:30。
用GPS测距,苏巴什-BC直线距离9.4公里。

帮着搭建好了帐篷,吃了饭聊了会天就各自收拾东西等着睡觉了,
对了,忘记说新疆地区晚上十点天才慢慢黑透,所以经常错觉时间。
我状态很好,就把因高原反应已经蔫的像猫一样的张伟峰分配和我睡一个帐篷。
因为众所周知的高山睡觉难的问题,在睡袋里翻来覆去折腾到了0:50才熄灭头灯睡觉。

[7月24日简报]:
9:00起床;
10:00早餐;
12:00出发(适应性行走,BC——冰川——BC);
14:00回到BC。
22:00睡觉。

睡的很不塌实,断断续续的睡到7:30就彻底不想再睡了。
磨磨蹭蹭起来到开了一个“大会”,这是我登山最头疼、最不喜欢干的事情之一。
(很奇怪,在大本营期间胃口好的出奇,消化系统也好的出奇,天天开“大会”)
顺便把半夜加工的一瓶“啤酒”倒掉。
(高海拔地区夜里冷,钻出睡袋、穿衣、穿鞋、出帐篷“嘘嘘”是件大工程,
所以在睡袋里用空的矿泉水瓶是最佳解决方案,一般刚好一瓶。
睡前90分钟尽量不要喝水,可以减少“嘘嘘”的量和次数。)
回到帐篷半睡半醒的躺着,张伟峰蜷缩着身子没有声音也基本不动,
能感觉到他正在被高原反应煎熬。
而我是在熬时间。等着9点起床。

大本营像一个国际村,河对面的冰川地质队的营地和我们这边的伙房大帐飘扬着五星红旗,
其它五花八门、星罗棋布的帐篷飘着俄罗斯、意大利、德国、瑞士、法国、奥地利还有我不认识来不及探究的的赤橙黄绿青蓝紫。
但他们大多数不是为了登顶,而是为了享受用滑雪板从海拔6900飘到5400的刺激。
慕士塔格是全世界最高的滑雪胜地,但通往起滑点没有索道,
只有痛苦的脚印和至少4天的行程。

收拾好装备刚好10点开饭,好象吃的是面条……
饭后次落老爷、加拉、景阳出发去建C1营地了,
我们在马哥的带领下进行适应性行走,从大本营翻一个大坡到冰塔林。
这天大家的状态都不错,除了张伟峰半路折返。
走了2个小时,又拍照又嘻嘻哈哈的像春游,回大本营后根本不觉得累。
到大本营后基本上就是吃饭、聊天打发时间……等待睡觉。
 
大本营

[7月25日简报]:
8:00起床;
9:00早餐;
10:18出发(第一次适应性拉练,BC——C1——BC);
17:00到达C1;
17:30下撤回BC;
19:30到达BC。

昨天睡的比第一天塌实点。
早餐后感觉精神很好,体力也很充沛,脉搏91/分钟。
伙食好的不得了,尽量控制食欲怕负担太重。

在深圳从十一郎、居士的2001慕士塔格登山笔记里;和大梁喝酒时;
和出发前十一郎的慕士塔格介绍会上,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关于BC-C1的艰辛描述。
听的恐吓多了,加上行前体能准备不足,所以导致心理上已经视BC-C1为畏途了。
事实上BC-C1也的确是挺毁人的,至少把我给毁了。
BC和C1的高差刚好是1000米,高差1000米是什么概念呢?
就是比深圳最高的梧桐山还高150米。
返回BC后我用GPS测距,直线距离为2.4公里,
算上山体的弧度、之字形的山路,保守估计实际行程远远大于6公里。


[7月26日简报]:
分组,
A组:顾新(深圳)、张伟峰(广州)、方亚哲(温州);
B组:藏獒(深圳)、阿德(香港)、梁传声(沈阳)、单萍(上海)。
全队BC休整。

[7月27日简报]:
14:00A组出发(第二次适应性拉练,BC——C1——C2——BC);
B组继续BC休整。

[7月28日简报]:
10:00B组早餐后待命;
由于一夜大雪,C1——C2最深雪齐膝,
且地形变化跟去年有差异,有两条冰川搭了雪桥;
A组没有完成C1——C2,提前下撤至BC;
14:00A组下撤至BC,B组出发(第二次适应性拉练,BC——C1——C2——BC)。
 
大雪后的大本营

[7月29日简报]:
由于继续一夜大雪,BC几处帐篷压塌;
C1——C2——C3——TOP最深处雪齐腰,B组没有完成C1——C2,
提前下撤。

[7月30日简报]:
全队休整……
至此,除了7月26日次落、加拉、景阳三位教练运送物资至C2外,
全队无人到达C2或以上。

BC,海拔4400;
C1,海拔5400;
C2,海拔6200;
C3,海拔6900;
TOP,海拔7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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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营地

23.12.06

[2001攀登西藏姜桑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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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8日
全队上午参加在布达拉宫门前举行的姜桑拉姆登山开幕式。
下午安抵姜桑拉姆峰BC(大本营,海拔4700余米)。

9月29日9:30
全队19人在教练带领下,由BC(大本营)出发、前往ABC(前进营地,海拔5530米)。
途中,在雪线附近,海建和彭芳因感觉劳累,撤回BC。
17:30到达ABC。
20:00晚饭时,行云流水发现同帐的进藏睡着不起、且反应迟钝。
经教练检查,怀疑有轻微的高原脑水肿症状。
21:30将进藏放入随队携带的氧气棺材中,加压、加氧一个半小时后,
进藏有所好转、基本清醒。随即几位教练和深圳队长大雄护送进藏下撤。
半夜0:00多到达BC。
22点左右我因为没有高原反应,一直参加呼唤进藏的工作;
半夜喉咙不适,吃了罗红霉素并祈盼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药之一……

早上9:00从ABC出发往C1(1号高山营地,海拔6050米),
出发不久天立体力不支下撤;
在5950的位置(距C1一步之遥)我感觉喉咙疼痛难忍并发烧,
向尼玛老师老实交代后被命令下撤;
(如果不下撤的结果80%是迅速转为肺水肿并昏迷,而治疗高原肺水肿没有别的办法,
只有下撤到低海拔就可以缓解,下撤不及时就会玩完……把我这块头抬下雪山难度可忒大
了。)
抱着丹增教练(给我帮助最大的教练)狠流了一把泪后于5:00下撤;
20:20到达大本营;
到大本营医务室检查,喉咙又红又肿,赶快吃了一把药……就昏睡。

原定明天(10月1日)的攀登计划是,
3:00起床,5:00出发,12:00前争取登顶,
在此时限未能登顶、一律下撤。
姜桑拉姆二峰顶峰海拔6325米。

早上9:30在大本营得知队友张高峰登顶后和天立于4:30回到拉萨;
现在我坐在拉萨的网吧里还没回过味来……
(靠!从头至尾我没有高原反应,
能一直从C1下撤到大本营也证明我的体力至少可以熬到冲顶,
能不能登顶是另一回事……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雪山,明年见!!!

[西行散记2001] 之八

 
有一种说法,说人类不是地球的生物,因为地球的生物都是循环的,在生态中是平衡的。
只有人类对大自然和其它物种只有破坏,没有贡献。
人类像一族仇视地球的外星人一样,疯狂的毁灭这个可爱的蔚蓝色星球,
有人类踏足的地方鸟兽尽,山无颜,水断流。
 
我对着群山默默的祈祷,
希望人类学会谦卑,学会敬畏,
希望这个世界不再有物种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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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散记2001] 之七

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惊险动作,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块护栏消化了惯性,
那么,我就永远留在这个海拔5000多的深谷里了。
 
这里是巴郎山贝母坪,前距卧龙约40公里,后离有人家的地方至少50公里。
当我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腿软了……
 
感谢佛佑护我。
出事后山路上安静的可怕,我们好象一下子被文明世界抛弃了。
等了很久才拦到顺风车。
后面的事情就是我搭车到映秀的交警队报案找拖车,司机留下来看守……
我在映秀狼狈不堪的找的士回成都。
 
多次在西南、西北的旅游,感触良多。
首先是环保问题,乱砍乱伐对生态是毁灭性的,
造成灾难连锁反应的深度和广度无法估量。
当我看到饮料罐、塑料袋等现代垃圾出现在原始景象里,我好象看到了末日。
我是一个坚定的环保主义者,面对我热爱的山水满目创痍,心疼的要死。
说真的,我对西部大开发忧心憧憧,如果政府对此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对策,
西部大开发就一定会演变成西部大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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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散记2001] 之六

由于缺氧造成的困倦,让我又昏睡过去,剧烈的碰撞把我惊醒。
 
我眼前的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天空和对面的雪山。
 
司机已经埋在瞬间膨胀的气囊中,并大叫快跳车!
我意识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赶快打开车门,差点一脚踏空。
 
下面就是陡峭的深谷,我这边的车轮已经悬空了……
在一个冰雪弯路,司机偷懒贪快,没有装防滑链;
并错误的踩刹车,导致汽车冲向山路外,把一块两米见方的防护石撞断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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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散记2001] 之五

海拔只有六千多的幺妹峰因其气候变化复杂和险峻,至今依然是处女峰。
有一年日本登山队(NND!又是日本贱种!)在这里遭到在梅里雪山一样的失败。
(位于云南迪庆的梅里雪山是藏人的神山,1991年中日联合登山队不顾当地藏人反对,
在梅里雪山扔下17具尸体后,日方疯狂的几乎年年骚扰,也年年失败。
每次登山大批藏民匍匐在山下抗议,最终中央在1999年底批示暂停“登梅”)
 
在解释人类为什么不应攀登梅里雪山时,林业部官员沈孝辉说的好:
“我们应该保留几座从未践踏过人类脚印和留下人类垃圾的处女峰。
须知放纵自己的征服欲,以证明自己无所不能,
不如克制自己的征服欲,以证明自己有所不能。
这有助于人类摆正自己在自然界中的位置,不致忘乎所以,乐极生悲。”
 
由于季节,四姑娘山没有展示出最妖娆的一面,
于是我不甘心的要看看日出晨醒的她,与马夫姜国全约定早上5点就来到锅庄坪脚下。
整个世界都是漆黑一片,在月色下一马二人缓缓而行,一路行一路聊,
而我又一次尝到了缺氧登山的痛苦。
路途与姜国全的对话比较有意思,
谈到了环保问题,他说在他年轻的时候周围的山上都是树,现在都是秃子。
他也明白等树都砍光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也就都没了。
现在国家全面禁伐,他也能表示理解。
我告诉了他现在中国和欧洲绿化面积的差异和所面临的严重后果。
告诉他我国伟大首都面临被沙漠吞并的危险。
我也趁机向他灌输千万不能造人工的现代的东西破坏自然景观等概念……
他说村里征地建酒店,村、乡、镇、县层层克扣,本来四万八,到手变成一万五,
我教他压根就别卖地,用土地入股,否则一次性卖得再高价也有吃完的时候。

锅庄坪是在山顶的一大片空地,顾名思义也就是每年藏民跳锅庄的地方。
姜说每年满山杜鹃花开的时候,这里就是欢乐的海洋……
现在这里一片死寂,周围都是黑黝黝的群山,严寒把一切都冻结了。
爬山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气温,等到了山顶静待日出的时候,寒冷一点一点渗透了进来。
这时姜已经麻利的收集了一大堆干柴,升起了篝火……
没有这个经历的人是绝对不知道篝火对人的重要意义的,
一堆小小的篝火把黑暗和寒冷挡在了我们的身后;
篝火把寂寞、恐惧一下子都焚化了。
篝火促进了人类文明。

当东方泛白的时候已经7点30分了。
太阳升起的那么缓慢,四姑娘山在左,太阳从右面的群山后面。
太阳首先幺妹峰的雪顶抹上了一片金色,从山顶射出的光经过雾霭的处理,形成了一道光柱。
在右面一个山尖后面,太阳慢慢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在不夜的城市里,我们差不多忘记了太阳的无私照耀。
 
由于急于赶回北京接业务赚银子,小金、里县片区还有很多景点只有下次再来了。
在回程的时候,我体验了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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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散记2001] 之四

在酒店员工的指点下,稍作休息就到了喇嘛庙准备雇马去长坪沟。
喇嘛庙已经破败了,留下的是残垣断壁,但可以清晰的看出原来的布局。
 
后来跟马夫聊的时候知道喇嘛庙是“四清”的时候毁掉的,原本香火旺盛。
在原来大殿供奉佛的位置,依然有刚祭祀过的痕迹。
废墟在我的眼里更有气势,更有味道,越过废墟看到了白雪皑皑的四姑娘山。
 
去长坪沟要走很远的路,路一高一底,分人路和马道;
人路碎石板铺成的,马道是坑坑洼洼很有韵律的土路。
 
因为有冰,马要绕路走,所以经常是要自己走路的。
长坪沟因季节不对,所以看不到什么独特的风景。
只是可以离四姑娘山更近一些。
四姑娘山实际由四座山峰组成,从右至左分别是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幺妹峰。
其中幺妹峰最高最险,且终年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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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散记2001] 之三

有别于我老家东北的漫天大雪,我现在看到的雪是精致的、恰倒好处的应景点缀。
几乎没有其它的车,山谷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溪水的流动。
脑子里一下就蹦出了一个词,灵山。
(不好意思,那个莫名其妙混上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也叫《灵山》)
山真的是有灵的。
在珠穆郎玛脚下的时候,我已经理解为什么很多民族对山那么敬畏,那么顶礼膜拜。
只有我们汉人特别喜欢糟践山水。
 
这里是巴郎山,回程的时候差点把我永远留在这里。
 
风景从卧龙就已经开始了,继续前行海拔越来越高……
到海拔大约三千的时候路上开始弥漫着大雾,雪还在飘。
突然阳光耀眼的射了出来,回眸一看原来刚才的不是雾,是云!
我们从云端钻了出来,现在白云在我的脚下蒸腾……
天蓝的让人心悸,山还是那么不动声色。
 
到四姑娘山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了,
山下的小镇已经酒店林立了,当地人也进入了旅业状态。
我住的酒店也特意强调是涉外酒店,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涉外居然成为了区分酒店的概念。
不知道公共厕所有没有涉外和涉内之分。
我的概念里鬼佬在西藏更愿意和各等国界、各族人民挤在一个大通铺上……
大家都是人,林妹妹也要放屁的(而且因为长期多愁善感消化系统不好屁会更臭),
别国都在强调国民待遇,我泱泱大国却为外人的考虑远比为自己的子民要周到。
食宿的舒适减少了对自然的亲近,也少了很多体验。
如果不是春节的辗转,我愿意带上帐篷和睡袋,让旅游状态更彻底。
因为是旅游淡季,酒店里只有三成入住,更多的酒店干脆没有客人。
我突然想,如果旺季来的话,会不会漫山遍野都是人?
那可真要哭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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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散记2001] 之二

离开拉卜楞寺就折回到一个三岔路往尕海奔,困倦加上轻微缺氧俺又开始昏睡。
尕海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是冬季,候鸟们都飞到温暖的南方过冬了,
留下空空荡荡的一大片冰封的沼泽。
 
沼泽边就是枯黄的草原,只有三三两两黑色的牦牛在点缀它。
 
据说春暖花开的季节藏牧民就会在草原上搭起藏包,跳起舞蹈,唱起情歌,赛起快马。
可现在只有苍苍的黑山,渺渺的白水和茫茫的荒原。
 
一路上一直可以看到洮河,说到这还有一个笑话:
因为在兰州天不亮出发,买不到水,在临夏吃饭的时候我到店铺买水发现一个怪现象,
可乐、露露、红牛等饮料应有尽有,偏偏娃哈哈纯净饮用水只有一瓶,
从瓶子上的灰尘看的出在货架上摆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是回来纳闷的问周师傅,周师傅说这里守着一条洮河还要纯净水干吗?
可见洮河水质之好。从尕海回程的路上我狠狠的灌了一肚子甘冽的洮河水。
在洮河漂着的浮冰因和其它的河不同,呈珍珠状,一堆一堆的流过,
当地人管它叫“玛浮”,可以吃,不伤胃,还真挺像漂浮的玛瑙。

回程中路过距兰州48公里的中铺,看到了村里请来的大戏,据周师傅说是秦腔,
台上浓妆艳抹,台下兴高采烈,在黑夜中透着浓浓的艳俗。

昨天晚上在黑夜中摸进兰州,今天早上又在夜色里离开兰州,现在依然在黑夜里回到兰州。
原来我还没有清清亮亮的看见兰州呢。

成都—四姑娘山20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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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已经不能叫《西北行》,应该叫《西南行》了。
说实在的,这次甘南之旅很不尽兴,没玩透的感觉。
再往下走只有敦煌了,可实在不想再看见冬天孤独的、没有生气的鸣沙山和月牙泉了。
再三权衡决定去成都,到成都后可以去拉萨,要么去四姑娘山,
九寨沟、西岭雪山也是不错的选择。
还是等着以后和春风一起再度玉门关吧。

四姑娘山是近期刚开发的旅游区,在四年前还无游人涉足。
网上有篇文章介绍她的时候说:“快去吧,再不去就烂了……” 让人莞尔,
“烂”的意思应该有三层:
一是游人多了,漫山遍野都是晃动的人群,让你的镜头里灌满张三李四;
二是凡被我国不幸开发的旅游区一定大兴楼堂馆所,滥造人工假景;
三是当地住民初尝旅游资源带来的甜头,且有丑陋城里人的潜移默化,民风不再淳朴。
吾有搞笑签名档:“花前煮鹤月下焚琴。”但比起以上三条简直小巫见大巫。
这也是我一直对“四大名山”等我国传统旅游景点又爱又恨提不起劲的原因。

依然是天还蒙蒙亮就从成都出发了,我也依然是抓紧时间在车上睡觉。
我在交通工具上睡觉的本事一流,尤其是飞机,我能连怎么起飞怎么降落都不知道。
但这次四姑娘山之旅归程中给睡中的俺一次惊魂……这里暂且不表。

醒的时候已经过了都江堰、映秀和卧龙,司机在冲一个冰雪山路上坡的时候失败,
怎么也上不去,需要停车装防滑链。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童话般的梦境。
静山幽谷,白雪把山、石、树、溪妆点的活脱脱的就是一幅水墨丹青……
仿佛觉得还不够浪漫,于是天空淡静的飘着雪花。

[西行散记2001] 之一

北京—兰州2001/1/28
 
初三告别了父母,离开了大连,又开始了春节假期旅游。
前年去的西藏,去年去的云南。
就像以往一样,没有准确的计划,带着随机性到了北京,
理由是北京是一个可以去四面八方的中转站,我可以在这里从容的决定去哪里。
在北京总是胃口大开,探望朋友并狠撮了几顿后,决定还是前往我情有独钟的西北地区。
比较常规的应该是到成都周转,因为想去一个比较新鲜的地方,就上了前往兰州的飞机。
到兰州再做打算,没有目的性、随意、意想不到,是我最喜欢的旅游心态。
我轻松的就像一只自由的鸟。

到兰州可以有几个选择,按照兴趣和可能性排列如下:
1、可以北上敦煌,问题是好象到敦煌的航班春节取消了,一千多公里只有汽车?火车?
尚不可得知;
2、可以南下西藏,我可以到西宁沿青藏线游荡到林芝地区;
3、最不济也可以干脆一跺脚飞到乌鲁木齐,阿克苏和喀什一直是吸引我的地方。
但说实在的这是个下策,虽然我一直在冬季去别人不去的地方,总有别具一格的收获,
但这时候去新疆可真不是个好季节。

去兰州是架小飞机,什么英国的BAE-146,西北航空公司。
刚才问过一个“空哥”才知道,如果坐空中客车320只需飞一个多小时,
这架老爷机居然要慢慢悠悠的飞2小时20分钟。
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不到二十人,俺惬意的霸坐着三个座位,打开了手提电脑。
对兰州的认识不多,只知道兰州拉面。

NND!这飞机飞的像在骑马,俺先关机歇会儿了。

兰州是一座建立在黄河两岸的城市,黄河就从城市中间流过。
这里到处都是山,在市中心就有一座很高的皋兰山。
因为山多,所以机场建在离城市78公里处,机场距市区距离之远是全国第二,
第一是拉萨的贡嘎机场,距市区120公里。

在机场搭了一辆崭新的帕萨特,司机很有经验,以前当过骑兵。
一路上俺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路线并敲定了租车价格。
俺早就听说兰州附近有一个鸟类自然保护区,还有大草原。
这些都在司机那里得到了证实,并且理清了路线。
明天早上5点出发,到甘南。
详情再续。

住在了宁卧庄宾馆,据说江泽民来了也住这。
节日期间贵宾楼才250元一晚。

住下后司机带我到处找吃的,我张口就说要吃兰州拉面,
这才知道原来兰州拉面下午二点后就吃不到了。
在从机场来的时候距市区八公里处有很多饭店,司机曾告诉我这里的羊羔肉很有名,
很多人从市区驱车赶来吃羊羔肉。
于是,俺发着狼一样绿光的眼睛发现了路边“八公里羊羔肉进城”的字样……
一斤羊羔肉、蒜薹炒肉丝、鸡蛋醪糟汤热气腾腾,俺风卷残云!

明天司机答应俺早上吃完正宗的兰州拉面再上路。
精彩就要在明天开始了,俺要睡了。


拉卜楞寺—尕海2001/1/29
早上6点出发了,天还一片漆黑。
找了半天也没见到兰州拉面,城市到处都还在酣睡着。
周师傅解释为因为春节放假没有生意,平时这时候到处都是吃早餐上班的人群了。
今天的路线是这样安排的,先到甘肃最大的藏佛教修研圣地拉卜楞寺;
再到全世界仅有的200只黑顶鹤和其它无数候鸟的栖居地尕海。
途经临夏回族自治区。

摸着黑就来到了兰州郊外最高的山七道梁,
从七道梁一个一公里多的隧道出来很快就到了东乡族的栖居地,
东乡族是一个怪怪的民族,属于伊斯兰教的一个旁支,他们不可以看电视也不可以听音乐;
女人娶男人而且可以休男人,阿訇负责裁决族内的一切事物。

路况一直都不错,两边的村落时时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清真寺像洋葱一样的顶,
顶部都是一个弯月。
进入临夏的时候到处都是戴着白帽子的回族男人和围着包头披肩的回族女人。

据周师傅介绍才知道,原来兰州是个吸毒严重的地方,有一个回民村就是靠贩毒发达的。
老子贩毒被枪毙,儿子就可以盖新房了。(这一段文字因是道听途说,仅供参考。)

在临夏吃了一顿难吃极了的饭,锅是脏的、碗是脏的、冻羊肉是脏的、剁羊肉的刀是脏的、做饭的端饭的手都是脏的,而且羊肉汤咸的像死海的海水。
但这里的馍很有特色,松松软软的,并做成很对称的花卷,还用姜黄染了几瓣黄色。
饭后很快就到了土门关,过了土门关就离开了回族人的聚居地来到了藏民的聚居地。

由于昨天晚上到今天只有3个小时的睡眠,所以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俺开始大睡特睡。
等睁开眼睛已经到了拉卜楞寺。
 
拉卜楞寺几乎就是一个镇,公路两旁布满了僧舍、佛堂和经楼,规模仅次于拉萨的哲蚌寺。
 
红衣喇嘛成群结队的或高声诵经或击鼓敲罄。
最好玩的是一群小喇嘛在集体演练一种像舞蹈一样的仪式,在鼓声中一起向后下腰,
嬉笑着拿着花花绿绿的小斧头一板一眼煞是可爱。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都把小红袍脱掉,赤着黑红的小臂膀毫不怕冷;
俺穿的像个狗熊还冻的缩头缩脑,要知道当时的气温是零下十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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